《從PTT奶昔，看新世代溝通》
日前參加一場青年論壇，應邀就「新世代溝通」演講。
習慣以QA 形式演講的我，在演講一開始，就先拋了一個問題：「我適合講這個題目嗎？」
我出了一道題給在座五、六十位年輕朋友。我問大家，PTT是年輕朋友經常聚集、發表意見的地方。如果我在PTT的八卦版貼了一篇文章，請問：「覺得推會比噓多的請舉手？」
非常慚愧，一票都沒有。我故做驚訝的問：「不會吧！連一票都沒有，一點面子都不給我嗎？」
我再問：「覺得噓比推多的請舉手？」約七、八成的聽眾都舉了手。我苦笑道：「唉！你們真的一點面子都不留給我！」
我接著問，可是我都還沒告訴大家，我貼文的內容，你們就判我噓大於推，會不會太不公平了啊？「如果我貼文說大家應該要孝順父母，也會噓我嗎？」
大家給的回應是：「照噓不誤！」因為，問題不在我貼了什麼？而在，那是「我」貼的。
接著，我開始請教噓多推少的原因。第一位聽眾幫我緩頰說：「PTT罵馬是王道，支持馬總統的不敢說話，你當過他的發言人當然也會被罵！」
第二位聽眾說：「因為你當過政府官員，很少政府官員在PTT上不挨罵的！」
第三位聽眾說：「別難過，在PTT上本來大部分的人都會被酸，並不是衝著你來的。」
我笑道：「我心裡舒坦些了，原來有三錯：馬總統錯、政府錯、PTT錯，不是我的錯！」
當然，這些都是自嘲之言，但對偶爾會到PTT「潛水」的我來說，還算清楚年PTT的氛圍。就像不久前，一位曾涉及性騷擾的學運領袖，發表了他對亞投行的看法，PTT回應中出現最多的詞彙卻不是亞投行，而是「奶昔」。我初時還楞了一下，為什麼數百則留言，百分之八十都提到「奶昔」？後來從發音上「聯想」，才忽然懂了。
這些都顯現了，在部分新世代的溝通法則裡，人與事是無法切分的，就像目前人氣極高的台北市長柯文哲，就算一再失言，也會被認為失言的真誠、可愛；相反的，如果自己站在氛圍的對立面，就算呼籲大家孝順父母，也會被噓爆。你可以說這叫「以人廢言」，但也可以正面的說，發言者要注意的不只是「言」，還包括「行」，還有自己所代表的象徵性、以及所處的時代氛圍。
在演講結束後，和年輕人聊天時，我又問了一個問題：「如果被貼了一個不受歡迎的標籤，就最好閉嘴嗎？」
一位年輕朋友倒很大方的說：「沒那麼嚴重啦！PTT的文化不能概等於整個年輕世代的文化。酸是一種顯性反應，不代表隱性的讚比那顯性的酸少啦！」
這結論，倒讓我安心不少。我想，不管是噓是酸，是推是讚。說自己相信的話，就算召來負評，其實也沒那麼重要，就算只有少數人站出來支持，但套句我常自我安慰的話：「站出來的少數背後可能有沒站出來的多數；今天的少數可能是明天的多數；就算是永遠的少數，也不代表，少數的那一方是錯的。」
民主社會，人各有論，堅持自己心中所信，其他的，就平常心吧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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